Z博士的脑洞｜非独独山

近期支付通Qpos官网注意到：今天，贵州独山对于其负债400亿终于有了一个回应。

这一次贵州独山的400亿被大家关注，是因为一个《亲眼看看独山县怎么烧掉400亿！周年特辑（上）》的视频在网络上的火爆。

独山显而易见和深藏难测的问题

事实上，这不是“新闻”。

去年底，贵州省独山县委原书记潘志立涉嫌受贿罪、滥用职权罪一案，由安顺市人民检察院依法向安顺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此后，《中国纪检监察报》刊发了贵州省纪委监委梳理的典型案例汇编，披露信息显示，为了政绩，潘志立不认真落实党中央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策部署，罔顾独山县每年财政收入不足10个亿的实际，盲目举债近2亿元打造“天下第一水司楼”“世界最高琉璃陶建筑”等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他被免职时，独山县债务高达400多亿元，绝大多数融资成本超过10％。

随后，更多信息被调查披露。

独山县到今年才脱贫。“十二五”末，独山县有贫困乡5个，贫困村74个，贫困人口59500人，大约占总人口的17％。在贵州不算好，也不算最差。从理念独山的新闻看，“脱贫”都是主题词之一。可知，其财政状况不会太好，独山县2004年至2017年的年度财政收入从4730万元增至4.49亿元。财政收入不算富裕，但一直在增加。更让人担忧的是，其支出的增量远远高于收入，其对应年度财政支出从4.45亿元增至27.17亿元。2018年，这个35万人口的县财政总收入完成10.08亿元，负债达400亿，每年债务利息可能超过40亿元。

有些入不敷出显而易见。比如让观众们啧啧称奇的 “天下第一水司楼”，举债几亿元打造，而其所在的下司镇，财政收入只有2000多万元；比如总投资概算约135亿元的“独山大学城”，占地面积507万平方米，但承诺的大学们几乎都没有能够进驻。

有些漏洞深藏难测。比如下司镇通过自己成立的喀斯特公司通过上海和瀚金服公司通过私募基金融资5亿元，期限三年，而上海和瀚金服本身就是被检察机关“风险提示”的公司。此后，基金停售，项目停工；比如去年中，独山县展期的资管产品金额约为10亿元，至少涉及9只定融、私募、资管计划和信托。当地政府、卷入其中的机构均对后续兑付方案讳莫如深。据说，其已在财政部指导下形成化债方案。

独山过去的问题——地方隐性债务

“贫困县”的标志和400亿的数量，加上刚愎自用、贪腐激进的领导，的确让人们更加容易受到触动。

但仔细想来，地方债问题，一直是个复杂的大问题。不止是在独山，不会只在独山。

就拿贵州来说，2015年，其政府债务率达到189%。但它也不是什么“孤案”。辽宁、云南以及内蒙古政府债务率分别是157%、121%以及106%。四省份都远远超过全国人大所规定的100% 警戒线。从债务规模上来看，潘志立的老家江苏省当年债务余额是10556亿元，占全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的6.56%，是全国唯一地方政府债务规模过亿的省份。

不能不说，“大力”举债这件事，有共性。其一重要背景，就是当年美国次贷危机导致的全球金融危机后，中国为了对冲国际危机带来的经济压力，开闸放水，大兴土木，带动了一轮泡沫的增长。

更复杂的是还有很多隐性负债。所谓隐性负债，可能是地方政府及其各种融资平台等承担偿还责任而未纳入债务预算管理体系的债务，包括但不限于融资平台公司、PPP 项目、政府购买服务、政府产业基金等。由于其定义和统计口径并不确定，因此各种调研计算出来的数据结果不一。国际清算银行（BIS）估算2017 年中国地方政府隐性债务规模可能超过显性债务的2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对中国地方政府隐性债务进行测算，通过广义债务余额减去狭义债务余额得出中国2016 年底隐性债务余额为19．1万亿元；国内一些机构研究团队测度结果，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约二三十万亿元的量级。

2018 年8 月以来，国务院下发《关于防范化解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风险的意见》及《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问责办法》，开展对隐性债务的核查工作。财政部制定了《地方全口径债务清查统计填报说明》，要求地方政府填报核查的债务包括政府投资基金、PPP 项目、政府购买服务、股权融资计划等各种债务形式。有些地区隐性债务规模远大于显性债务规模，可见地方政府隐性债务规模庞大，确实存在着较为突出的风险隐患。

独山的问题——有代表性因为有普遍性

对于地方债的问题，已经讨论得比较多了。主要大概就是债务规模膨胀、债务结构失衡、规划不科学、债务管理不规范等方面的问题。

对于地方债形成的问题，也已经讨论的比较多了。主要原因大概是这样几方面。

首先是财政分权后，地方上财权与事权不匹配问题。即1994年分税制改革后，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及宏观调控能力得到极大提高，但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所占比重不断降低，事权却不减反增，财政支出的比重连年增长，从而导致地方政府的财政资金缺口巨大。为发展地方经济及满足民生需求，地方政府只能举债。这也可算是“被动”举债。

也有“主动”的动因。前十年时间，过分强调经济增长数据的“政绩观”，也给了地方政府领导其他方面的“动力”。也有人戏称之为“GDP锦标赛”。一些官员为了任上能够“出成绩”，不惜代价举债做“面子工程”，以期获取仕途上的“进步”。而官员任期与举债还款期限有错配，更加重了有些“升迁走人，前事不管”的“投机”的心态。

当然，更主要是预算软约束和风险控制不精确的“暗鼓励”。下级举债，上级是否一无所知？地方举债，中央是否一无所知？恐怕其中有个“宽容机制”。

中国经济发展迅速，但基础薄弱，确实不容易，利用金融手段“变”出钱来发展经济和民生，打开流通性的大门，才能让市场“动起来”，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问题可能在于，这种机制可以解决一时问题，但长期会带来更多问题。

比如说，既然风险控制和监督很“软”，其市场操作风险就逐渐向道德风险领域渗透，都是风险，不能精准监管，一时间谁说得清是哪种风险？于是，举债大搞基建越来越频繁，其中平台、项目、工程、政府各部门的关系千丝万缕，寻租腐败蕴藏其间，资金使用效率低下。

各种问题，在独山都能看到。

2016 年，国务院发布《地方政府性债务风险应急处置预案》，逐步建立中国的债务问责机制，开始披露地方政府违法违规举债行为，并对相关人员进行问责。但总体而言，地方政府债务问责的案例数量不多，惩罚力度不大，遏制仍有限。

独山未来的问题——大家的问题

其实，我们讨论独山问题，不止是独山问题。而且，讨论独山问题，讨论过往是一部分，讨论将来也更为重要。

对于防控地方债风险，近年来中央非常重视。

2017 年7 月召开的全国第五次金融工作会议，围绕服务实体经济、防控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做出了重大部署。各级政府也相继出台防范地方债务风险的政策，积极化解债务风险。

2018 年2 月，国务院发布基本公共服务领域中央与地方共同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改革方案。进一步推进现代财政体制改革。

但诚如上所言，还有很多深层次问题需要解决。

很多人一想到“铁公基”就想到大干快上经济放水，为什么？从地方债问题中可见一斑。

那么，这种资金使用效率，很多项目的收益不可能完成还款。怎么办？和银行等金融机构“谈判”是一个常见办法。由于我国政企关系的特殊性，银行等国有金融机构多半能够缓解地方政府资金矛盾。此外，国企债务转嫁、社会保障基金缺口等也和地方债务、银行贷款常常要“混”在一起，相互“支持”，给现代化治理的各方面都带来了困难，提升了金融机构的风险，也提升了各种道德风险。

而且，项目本身收益不高，收益点在哪？通过宣传，重点是带动房地产价格提升，形成“良性循环”。所以，说房地产绑架了经济，可能显得看到，一些地方政府将金融机构、民生等“绑架”在了隐性地方债的“战车”上。

就像是独山。除了一些乱决策、贪污腐败以外，完全靠这些项目本身获得收益的可能性有多大？恐怕希望带动地价上涨、房地产建设的意图更为现实。

而近两年，在规范地方债的同时，结构性去杠杆、坚持“房住不炒”的政策都在践行，清理“违规地方债”脓疮固然得力。将其周边输送血液营养的根基进行了遏制，恐怕也是独山巨债金融爆发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我们更需要看到，在“房住不炒”的基础理念下，前些年有此路径依赖的地方政府们，是否都面临着这种“独山”困境？

可能是更加值得思考和接下来就要面对的问题。

后记

独山问题，简单地说，借的时候无度、用的时候无数、还的时候无路。

独山过去的问题，非独独山才有。

独山未来的问题，也非独独山才有。

（作者万喆为经济学家，澎湃新闻特约评论员）(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支付通Qpos,一款集合刷卡，支付，二维码支付和云闪付的多功能智能型手机POS机，现面向全国招收代理加盟商！5年手机POS机稳定运作经验，数十万用户稳定安全使用的体验，绝对是您不错的选择！欢迎加盟支付通Qpos!